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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是中国传统的中秋佳节。旧金山唐人街闹市区内,华侨们一边互赠月饼,一边讲述着嫦娥奔月的故事。我家在距此12英里陡峭堤岸的后面。金门的大雾积聚在我家屋后堤岸的上空,将附近地区笼罩在茫茫雾气中。我踏着午夜的月光,出去散步,犹如云中漫步。

    发白的黑麦草高及胸口,在风中喃喃低语。我跋涉其中,仔细观察加利福尼亚的崎岖海岸。这是一块无序的土地,大都是多山的沙漠,相临的大海虽然水量充足,却无法提供雨水。海洋在夜间展开浓雾,偷偷地运送着生命之水。清晨来临,雾气凝结成水滴附着在嫩枝和树叶上,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整个夏天,水大都以这种方式传送过来,而在其他地方,这本是雷雨云团的份内之事。生命中的庞然大物红杉树,就在这雨水替代物的涓滴滋养下茁壮成长。

    雨水广施恩泽,涵盖万物,包罗万象且一视同仁。相对之下,雾气却只能逡巡于方亩之间。它依赖于微弱的空气对流,漂浮到最容易到达的地方,然后滞留在适当而平和的丘陵间的凹陷处。地形以这种方式掌控着水汽,也间接地掌控了生命。丘陵形成合适的地形就能留住浓雾,或凝结水滴滴入峡谷。与阴面的北部斜坡相比,朝南向阳的山丘会因为蒸发作用失去较多的的宝贵水分。而某些地表的土壤能够更好地保持水分。当这些变数彼此叠加组合时,便会造成许多小片的动植物栖息地,构成拼贴画般的风景。在沙漠地带上,水决定着生命去留。而当一块沙漠地带上水的传送无法做到普降恩泽、其所达范围有限且反复无常时,那么决定生命去留的就是土地本身。

    结果就形成了拼贴画一样的风景。我屋后的小山就披着由三块截然不同的“料子”拼成的植被,一面斜坡上是匍匐的草地群落,居住着老鼠、猫头鹰、蓟和罂粟——一直延伸到海边。小山顶上,粗桧林和柏树把持着另一个单独的群丛,其中有鹿、狐狸和青苔。而在另一边的高地上,无边无际浓密的毒葛和常绿灌木丛中隐藏着鹌鹑以及其它种群成员。

    这些“小联邦”之间保持着动态的平衡,它们相互间自我维持的姿态持续保持着将跌未跌的状态,就像春天溪流中的驻波

    风和春季洪水侵蚀着土壤,暴露出地下土层,新组成的腐殖质和矿物成分初露地表。土壤混合物上下搅动翻身的同时,与之息息相关的动植物也混杂着搅动变迁。郁郁葱葱的仙人掌树丛,比如巨树仙人掌丛林,可以在短短不到100年之内迁进或迁出西南部的小块沙漠地带。如果延时拍摄后用普通转速放映的话,会发现巨树仙人掌丛林在沙漠景观里蔓延的过程就像水银泻地。能游走的不仅仅只有仙人掌树丛。在同样缩时拍摄的画面里,中西部稀树大草原的野花绕着橡树丛漫溢上来,犹如涌来的潮水,有时,将树丛尽没在茫茫草原里;有时,山火过后,花草的潮水又会退却,复现扩散膨胀的橡树林。生态学家丹·鲍肯

    “如果没有变化,沙漠就会退化,”托尼·博格斯断生态学观察中时间是最长的。通过研究这80年来沙漠变化的数据,博格斯得出结论,“多变的降雨量是沙漠存续的关键。每年降雨的情况稍有不同,才能使每个物种略微脱离平衡态。如果降雨量变幻多端,那么物种的混合群落就会增加两到三个数量级。反之,如果相对于每年的气温循环周期,降雨量保持不变的话,美丽的沙漠生态将几乎总是向着单一乏味溃缩。”

    “均衡即死亡”,博格斯如是陈述。这个观点在生态科学圈内流行时间还不很长。“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们所有人都在前人学说的指导下工作,即生物群落正趋向不变的均衡,形成顶极群落。而今,我们看到,正是紊乱和多变真正给自然赋予了丰富的色彩。”

    生态学家偏爱自然界中的各种均衡状态,其主要原因和经济学家偏爱经济中的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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