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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出现的几块造型别致的大理石碑,几乎让人误会这里不是墓园。香港人多地少,不仅活人住得逼仄连往生以后的墓地往往也只能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这样的地方很难得。

    桑翊瑜放下鲜花,跪坐在墓碑旁轻轻擦拭干净上面薄薄的浮尘。墓碑上同时写了父母的名字,一般按习俗,合葬墓还在世的那个人的名字会用红纸红绸之类的予以覆盖。但是桑翊瑜的父亲桑宏民说,当她的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事实上也已经死了,他要和她的妈妈永远在一起

    桑翊瑜略带自嘲地笑了一下,当年的她还小,父亲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她觉得爸爸是世界上最爱妈妈的人,她的家永远会和以前一样,妈妈就像从来不曾离开。

    可是事实很现实,甚至是很残忍。或许这世间从来不存在什么永远爱一个人的神话,永远太久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却往往敌不过时间的磨砺。甚至更过分的是“永远”的对象还活着,这个人已经移情别恋,背叛妻子。

    于是在母亲死后仅一年就娶了为他生了个两岁大的儿子的女人也不应该觉得意外。

    这个事实,是陪伴她成长的梦魇。桑翊瑜做了一个维持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气举动——她像岁的时候一样,用一支白色的粉笔把桑宏民的名字涂花,直到看不见了为止。

    “你知不知道每年爸爸来这里的时候看见你用粉笔涂过的墓碑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回到家以后就会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出来一步。”桑翊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桑翊瑜身旁,皱眉看着她的举动。

    “你这个好儿子不是会每年都赶过来先把粉笔擦干净不让那个人看见吗。”桑翊瑜对他不赞同的语气不置可否,顺手再用粉笔画了个大叉,站了起来。

    “小瑜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说他。他现在的身体很糟糕,但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想你,前几天夜里他又晕倒了。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是没见到那个场景哎!”桑翊伟咬牙说不下去了。

    他又病了!桑翊瑜听了全身都僵硬了,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没有资格在他背叛妈妈,背叛我们这个家的时候,他就没有资格再说他爱妈妈和我了。”爱之深,所以恨更深。因为带来的伤害更重更痛。她如此爱父亲,所以更恨得不能原谅他。

    “你够了!桑翊瑜你任性够了没有!”桑翊伟恼恨得恨不得使劲摇能摇醒这个倔强的人,“二十几年来你为了一个自己假想的‘事实’所以就不断的惩罚他,甚至惩罚我妈!你只要带点脑子想一想你就会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背叛你妈妈,你只要长点眼睛就能看到他有多爱你妈妈还有这些年他有多痛苦!”

    “他的出轨事实就是事实。”桑翊瑜的泪默默地滑过白皙的脸颊,隐忍的语调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可那不是。”桑翊伟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为自己最终的决定加油打气,他抓住桑翊瑜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认为我就是他出轨的事实的‘证据’对不对,可那不是,我不是!”

    桑翊瑜一时间有点懵了。泪滴还挂在脸上,透过晶莹透亮的泪眼,她有点看不懂桑翊伟脸上复杂的表情。

    桑翊伟叹息:“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我多么期望我是,可我不是。”

    “我不明白”桑翊瑜摇摇头,有点难以置信。

    “我很小就察觉到,我的姐姐在家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爸爸爱你胜过一切,妈妈总是对你小心翼翼,而你对我对爸妈也从来并不热情。懂事以后我以为,你的冷淡来自于爸爸再娶,直到十年前那天你和爸爸在家大吵一架,他一时气急打了你,你从此离家一个人去了澳门再也不回来。我才慢慢意识到你心里似乎有我们都不知道的想法。”

    “这和你刚才说的事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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